現今的小琉球(琉球嶼)是相當有名的觀光勝地。在島上有一座「烏鬼洞」,過去傳說是從荷蘭人船上逃脫的黑人躲藏之地。不過經過研究後發現,這座山洞不但與黑人一點關係都沒有,而且在荷蘭時期還曾經是一場屠殺慘案的發生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這集 Formosa Files 中文版 Podcast 就由兩位主持人來跟大家聊聊這場「拉美島慘案」的故事。v
小琉球(琉球嶼)位在臺灣本島西南方,是一座高位珊瑚礁形成的小島。現今的小琉球是浮潛觀光度假勝地。
PHOTO:小琉球(琉球嶼)全貌。
PHOTO:小琉球浮潛(by 大鵬灣國家風景區管理處 via Wikimedia Commons)
PHOTO:花瓶岩
而在17世紀,由於小琉球是航線的重要參考點,同時也可以控制菲律賓、東南亞到臺灣及中國東南沿海的航線,因而時常出現在西方人繪製的航海圖上。
PHOTO:17世紀荷蘭人繪製的臺灣沿海圖,均可在臺灣本島西南側看到琉球嶼。
琉球嶼這座曾被本島的原住民稱為「拉美島」(Lamey)的地方,曾經有原住民居住。過去認為他們是西拉雅族的一支,但近代的研究多認為他們與高雄屏東一帶的馬卡道族較有關。依文獻記載,可能在文化表現上較不及本島的西拉雅社群。據說曾有荷蘭船隻隨船的漢人通譯向船長表示「島上有4,500名原住民,都會吃人」,但詳情如何已難以考證。
因為小琉球的位置,在此地亦曾發生過數次船難。尤其1622年、1631年發生了兩次船難,船員都被島上的拉美社群原住民殺死,也讓荷蘭人把這座島畫為必須「征服」的敵對領域。尤其1622年發生的船難,因為遇難的船隻名為「金獅號」(Goude Leeuws, Golden Lion),荷蘭人因而把這座島命名為「金獅島」。
荷蘭人在1633年、1636年發動了幾次遠征,其中1633年的遠征可能只是當時荷蘭東印度公司巴達維亞總督與大員長官為了遮掩當年稍早在料羅灣被鄭芝龍率領的明朝水軍擊敗的失態,也有可能是為了掠奪島上的食物資源而發動。也有一說是為了引誘當時與荷蘭人關係不和的麻豆社遠征小琉球,再趁機攻滅麻豆社的引蛇出洞之計。
PHOTO:當時荷蘭總督Hendrik Brouwer
PHOTO:當時稱霸中國東南沿海的大海盜、大海商鄭芝龍,即後來的鄭成功之父。
但在1636年,當荷蘭人連續消滅了態度敵對的麻豆社、搭加里揚社,大致收服現今臺南、高雄、屏東平原一帶的原住民後,拉美島就成為下一個目標。由於小琉球是珊瑚礁地形,有許多天然洞穴,拉美島原住民在受到荷蘭人與本島原住民聯手攻擊時,就逃進了其中最大的洞穴裡。荷蘭人於是在洞外點燃天然瀝青,想用濃煙把拉美人全部燻出來。但最終出洞的人不多,反而造成在洞裡的幾百名原住民全數被燻死在洞裡。被俘的原住民後來大多數送到本島,另有一部分送到巴達維亞(雅加達)及荷蘭本土。琉球嶼上的住民就此全部滅絕,要到後來荷蘭人將這座島出租給漢人後,才又有人類居住。
PHOTO:屠殺發生的「烏鬼洞」(by Outlookxp via Wikimedia Commons)
然而戰後這段原住民的傳說遭到曲解。「烏鬼」洞被誤認為是荷蘭人撤退時逃下船的黑人奴隸躲藏之處,甚至當地政府還立碑說明這段「歷史」。
PHOTO:烏鬼洞石碑(by Outlookxp via Wikimedia Commons)
幸而經過歷史學者考證,認為烏鬼洞應該與黑人完全沒有關係,也重新找出了拉美島這段屠殺的歷史。如今雖然拉美島上沒有原住民社群,但原本在拉美島的原住民倖存者由於被遷到本島,血脈上而言可能還存在臺灣本島,但已經難以確認。不過一部分被送到巴達維亞、荷蘭本土的拉美島原住民則出現在教堂等日常紀錄中,並以「拉美」為名(荷蘭人會將捕捉到的原住民以來源地命名)。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種傳承吧!
Vocabulary
大屠殺:
美國在與美洲原住民的戰爭中進行了多次大屠殺;這是美國歷史上令人遺憾的一部分。
船難:
在過去的 200 年中,有幾件沉船事件徹底改變了台灣的歷史。一艘來自日本,在東海岸失事,另一艘是在墾丁附近失事的美國船「羅妹號」。
道德:
今日的道德觀與 400 年前的道德觀大不相同。舉例來說,400 年前許多自認為是好人的人也認為奴隸制是可以接受的。
燻(idiom)
這個成語來自於實際的行動。就像故事中荷蘭人使用煙試圖迫使人們走出山洞一樣,我們現在使用 「smoke out 」來指使用一種方法試圖使某人走出藏身處或暴露自己。這個成語有許多意思。以下是一些例子:
1. 記者試圖把醜聞的故事燻出來。
2. 稅務部門今年將努力燻出逃稅者。
3. 警方希望能盡快搗掉竹聯幫的頭目。
主持人簡介:
Eryk Michael Smith-ICRT南臺灣特派員,長期從事記者採編工作、聲音編輯,也會客串DJ。現居高雄,在臺灣已經居住了接近30年,認為臺灣是自己的家。
Eric Hsu(徐葆權)-彰化北斗人,從大學南漂高雄以來,人生的大部分時間都在高雄渡過。關心臺灣文史與地方文化發展,尤其是自己的兩個家鄉:北斗與高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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